第二章 风骨清隽修为被废很适合炖肉(1 / 4)
月黑风高夜,杀人放火时。
第五名熙悄悄地绕过守山大阵,熟门熟路地迷晕两个巡塔的弟子,对一脸复杂的鹿笙努努嘴:“别这么惊讶,没两把刷子我怎么活到现在?”
他掏出两颗从大巫那里顺来的易形丹,塞一颗到鹿笙手里:“易形丹,吃下去可以变成任何你想变成的人,不是人也行。——不过药效只有一个时辰。”
鹿笙两根手指捏着丹药,仔细看了看。
第五名熙率先一口吞下,双手环胸,揶揄地笑:“放心,没毒。”
“我并不是怀疑有毒。我只是在想,既然我们可以是假的,那又如何证明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?”鹿笙平静地望着他。
第五名熙的笑容渐渐消失:“你说得对。那你想如何证明?”
鹿笙摇摇头:“我证明不了。世间秘术万千,亲眼所见未必为实,亲耳所闻也未必是真。”
“所以你不打算去了?”第五名熙问。
“不。”鹿笙吃下了易形丹,“即便如此,也唯有亲眼看了才知道。”
“吓我一跳。大师兄你好啰嗦啊。”他笑嘻嘻地抱怨着,“还以为你不去了呢。”
两人的身形容貌缓缓变化,逐渐成型,和第五名熙迷晕的两位弟子一模一样。
他们对视一眼,第五名熙把两个倒霉鬼踢到床底,招招手:“走吧,师兄。”
他们走出小屋,一眼便看到了高耸入云的锁妖塔。
锁妖塔的夜晚比白天热闹的多,每一层都亮着昏黄的灯。那些木雕镂空的八角宫灯,蒙着薄薄的白纱,无一不画着红色的符咒。
每一面墙,每一块瓦,每一根柱子,都刻着玄妙的符文,它们彼此连接呼应,构成了一个庞然的封印大阵。阵里的每一个妖族,都像钉死在砧板上的鱼儿,苟延残喘,无力挣扎。
“这阵法好生厉害。”第五名熙揉揉着闷闷的胸口,“蜀山的祖师爷不一般哪。”
“与祖师爷无关。锁妖塔的阵法都是掌门布的。”鹿笙轻声道,“他花了九九八十一天,不眠不休,一个人布下了整座封印大阵。”
“掌门不是你师父吗?”第五名熙奇怪地问,“你怎么不叫他师父?”
“掌门不喜欢我这么叫。”
鹿笙在一盏八角宫灯前站定,昏黄的灯光闪了闪。
第五名熙拿出一支蘸着朱砂的笔,鹿笙说道:“我来吧,你的右手有伤。”
第五名熙随意地甩了甩右手,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没事,小伤,不妨碍画符。”
鹿笙摇摇头,坚定地伸出手掌。“若是掌门怪罪下来,你便说是我开的门。”
第五名熙忍不住笑了:“师兄啊,你信不信我要是这么说了会死的更惨?”
鹿笙疑惑地眨了眨眼:“为何?”
“因为,掌门肯定会以为是我蒙骗了你。”
“我并非幼童,没那么容易被蒙骗。”
但是,君子可欺啊。
第五名熙乖巧地递上朱砂笔,一脸好奇:“师兄还擅长符文吗?我还以为师兄只喜欢剑。”
“掌门逼我默过一千种符文。”鹿笙回答,“默不出来不许碰剑。”
好奢侈啊,一千种符文。
第五名熙羡慕的目光掩都掩不住,鹿笙察觉到了,便道:“你想学的话,我可以教你。”
“这是内门弟子才能学的吧?我一个外门……”
“都是蜀山弟子,谈何内门外门?”
第五名熙一时语塞。这大约就是外门弟子们抢破了头,也要争着去帮鹿笙打扫跑腿的原因。
鹿笙运笔如飞,在洁白的墙壁上迅速勾画出一串繁复华美的符文。点点星光散开,空无一物的墙壁轰然洞开。
锁妖塔内九层贯通,空明渺远,结界累着结界,阵法叠着阵法,一眼看不到顶。
成千上万盏八角宫灯漂浮在层层结界之间,悬挂着大大小小的铁笼子,仿佛满天的孔明灯。
每一个铁笼子里,都关着一只妖怪。
第五名熙和鹿笙走了进来,像一颗石子丢进湖面,激起层层波浪。
愤怒、恐惧、隐忍、悲痛、厌恶、仇恨……鹿笙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厌憎的目光,仿佛深深的沼泽,一瞬间把他拖入绝望的深渊。
他抬起头,一个笼子一个笼子仔细看去。
翠鸟的羽毛七零八落,半边身子都秃了;蝴蝶没了翅膀,看起来像一只丑陋的毛毛虫;兰花妖衣衫不整,撕开的裙子里青青紫紫;百灵嘶哑地叫了一声,听着与乌鸦并无分别;鲛人的尾巴坑坑洼洼,鳞片缺了大半,血肉模糊……
猫妖倚在笼子边,挺着大肚子,披头散发,恍恍惚惚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。
人参精瘦骨嶙峋,少了两条胳膊,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,深深地低着头,不敢与他们有丝毫目光接触……
这是锁妖塔,还是人间炼狱?抑或两者,原本就毫无区别?
“师兄现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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