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(1 / 3)

“没有的事,我不过闲着来逛逛。”

池镜摇着手走出去,又带着人套了车往武定桥去,一面打发个小厮去酒家预备席面,自己带着永泉把这一带逛了半日。金银玉器看了不少,叵奈总寻不到件称心满意的。

永泉常日跟着他,最晓得他的底细,想他外头并没有什么女人,只除了凤家那丫头。

因道:“三爷不拘什么镯子项圈,随便买一件,穷门荜户出身的姑娘也不能挑三拣四。 ”

池镜却笑,“你懂什么,越是穷,越是要装出一副骨气,最怕人家小瞧了她。你要是随便拣些金银之物搪塞,反说你拿着点臭钱就来糟践她,须得费点精神挑样够意思的,才看出你是用了心。”

说得永泉直乐,“那索性就再费些精神,野地里捡些草根子编个什么花环草环的送去,岂不更显得有心?”

池镜扭头乜他一眼,只是笑。单费心不花钱可不行,女人总是这也要,那也要,贪心不足。

回过头来,恰好在人家柜前看见掌柜的正收着一副珥珰,上头缀着两颗小珍珠,下头坠着颗稍大的红玛瑙做成的柿子,寓意事事如意。令他一下想到玉漏给糖葫芦映红的半张脸。

欲要买下时,不想掌柜的一口回绝,“这可不敢出售,这是人家拿来暂典的,典期三个月。要是卖给爷,到日子人家来赎,我拿什么给人呢?”

永泉错身上前道:“又不是什么稀罕物,难道主家一定认东西不认钱?我们多给一二两银子,你和主家连本带利都有得赚,这还不卖?”

那掌柜却是个认死理的,“那也不成呐,您别瞧我开个小铺子做小买卖,可一向诚信为本,私自卖了典主的东西,传出去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?不成,就是给一二百两也不成。”

“一二百两?你不如去抢实在。”

池镜原要罢了,正待拔腿出去,偏那掌柜叫住说:“您不如去问过主人家的意思,他家就在前面小坎桥底下那四井巷子里头,门上贴着对天官赐福的年画。您去问过,人家要是肯出让,我没什么说的,您拿了单子来,东西就照单价卖给您。”

横竖听他说得近,池镜也是半推半就的,就按着话向那小坎桥底下寻去。

进了那四井巷方知为什么叫个“四井巷”,并不是有四口井,是沿巷子进去,在一口老井处又分出三条巷子。展眼一望,那三条巷子均是逼仄曲折,望不到头。干脆算了。

可又一想,既已忙了这半日,此时回头岂不是前功尽弃?因此只得和永泉分头去寻。

巷子崎岖绵长,太阳从顶头直晒下来,晒得池镜鼻尖上刺刺的,心里也烦躁。一面埋怨自己简直闲得没事做,为了件没要紧的东西,为了个没要紧的女人,竟走了这一程子的路!

然而脚还是不听使唤地往前行着。

折腾许久,总算是寻到了那户人家。开门的一位陈相公,听他们说了来意,就把他们请进房内道:“那原是拙荆的嫁妆,因家中艰难,万不得已才拿去暂典了几个钱用。大官人想买去,我不敢私自做主,还得要问过拙荆的意思。她到街上买菜去了,大官人倘或不嫌,请稍坐片刻等她回来。”

一进这屋子就闻到股子霉酸味,过了元夕,寻常人家都不肯熏炭,又冷,池镜有些坐不住。可这时已进退失据,不得不等下去。

这一坐又是大半个时辰,亏得那妇女回来后肯出卖典票,就把典票买了来。又折回铺子里买下珥珰,揣在怀内,骑在马上,觉得胸怀沉甸甸的,怄得池镜想笑。

是在沿河一家酒家设宴,小厮将二楼包了下来,命人将两张八仙桌拼在窗户底下。池镜赶去时,除凤翔未到,另邀了两个朋友,一个姓周的,一个姓刘的,并请的两个唱的具已早到了,反是他主人家姗姗来迟。

那周刘二人皆是秀才相公,不过家中略贫苦一些。池镜却不嫌弃,忙迎上楼去拱手赔礼,“真对不住,路上给耽搁了一会,来迟了,叫几位久侯。”

姓周的忙回礼,“不敢不敢。只是听小的们说,你是往前头武定桥去了,怎么这会才来?我们只怕你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,正要叫小的们去寻你去呢。”

池镜心内发窘,自己都觉得说出来招人可笑,只得敷衍,“没什么,在那头撞见位朋友,非拽着说话,就给绊了这一晌。想必酒菜都凉了,永泉,叫店家撤下这一席去,另换一席上来。”

酒菜新换,凤翔正巧也到了,一上楼去几人就道了恭喜,这厢回谢不绝,又庄重向池镜打了回拱,“这次得朝廷复用,真是要多谢你,我还没请你吃酒,你反先请起我来了,倒叫我不好意思。”

池镜请他入座,笑道:“谢我做什么?我不过是替你写信问了一句。”

“我在官场虽不老练,也懂些官中世故。倘或没你那封信,我复官之事不过是谣言,正是有了你那封信,令尊大人肯替我问上一句,事情才是板上钉钉。我不谢你谢谁呢?”

池镜摇了摇手,表示不值一提,而后低着头在案前给大家斟酒。

一见到凤翔,他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