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节(1 / 4)

安阆叹息道:“是我思虑不周,叫她为难了?。”

“你还是先上京忙活老爷的事情要紧,把老爷太太解救出来,你于尤家的恩情也报了?,使白池也不必那么为难了?,我们大姑娘也少恨你一层了?。”

说着稍稍移动步子,也有些郑重?的考量,“我也想着亲自?到南京去跑一趟,看看老爷到底如何,还请安大爷帮个忙,您到底是钦点的榜眼,您写?个手信给我,南京那头也少难为我些。”

安阆一口应下,“举手之劳,你随我到我家去,我马上写?给你。我虽不认得南京那些人,可不过探望探望,他们少不得卖我这个面子。”

说话连胡家的门也未进,又转回安家宅子里来。良恭得了?手信要辞,安阆忙跛着脚由?案后踅出来,几番为难道:“上回是我太急,伤了?大妹妹的脸面,请你回去代我向大妹妹赔个罪。另外,代我向白池说一声我上京的事。大约秋天就能回来,叫她等着我。”

良恭扬扬手,未说应也未说不应,一面泠然走出安家。

无巧不成书,又在那摇摇欲坠的角门外头看见安老爷在和人说话。这倒奇怪,有客不请进门来,反在外头大太阳底下站着说话?良恭留心匿在一处太湖石后头看,客人却?是胡家染坊里那位卢管事。

稍近前些,方听见那卢管事在说:“都已安排妥帖了?,就在今晚!我们老爷特叫我来说一声,您安家的体面他可是想法子保住了?,您前头说的话,可不能反悔,别到时候为钱的事打起来。”

安老爷一贯瞧不上胡家的人,从?不拿正眼瞧他,“哼,我没有他那么见钱眼开。他想的什么主意也不用来同?我说,听了?你们这些阴招子,简直是脏了?我的耳朵。”

那卢管事对着太阳一笑,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,“话不能这么说呀。是您要退婚在先。我说句得罪的话,您是又要退婚又要脸面,还懒得动脑筋,只把事情往我们老爷头上一推,叫他做这些丧天良的事。我们老爷可是尤大姑娘的亲舅舅,尤大姑娘的名节毁了?,做舅舅的脸上也无光啊。我们老爷这可都是为您。”

安老爷吭哧一笑,“他是为钱。少说废话,你走吧,再有事也不必来告诉我。我只要结果?,当中?这些事,我不过问。”

那卢管事只得悻悻走了?。良恭见安老爷转进门来,忙贴着太湖石藏身,只等他往里头去,他方出去。

路上都在掂度这事,将这安老爷,卢管事,迎客来那两个贼寇并曹二宝等人前前后后联在一起想,才?猜到些始末。又忽想到那日雀香在妙真院外那副左右为难的样子,想必她也知道些内情的。

他不禁冷笑出声——这班所谓骨肉血亲,各自?为利,是要联手起来将妙真生吞活剥了?啊。

此番回去,特意往药铺子里兜转了?一圈,打了?壶酒,买了?些熟食,到门房上去寻那曹二宝。

曹二宝猜想他大约又是在外头赢钱了?,这便?宜还有不占的?并他两个在房内吃酒划拳。空隙里,良恭向门外扫一眼道:“唷,不耽误你当差吧?”

“不耽误不耽误,今日不该我当差。”

良恭笑着筛酒给他,“那你怎的不回家去?你家不就在后头巷子里?在这里守着做什么,不见得你老兄如此尽责!”

曹二宝道:“晚上该我当差。”

“晚上不是乔四嚜?”

“我俩换了?换,明日他上夜。”

良恭点着头,不停给他筛酒,一场下来,一壶酒有大半都进了?曹二宝的肚肠。

吃完这酒进去,又未对妙真表明什么,只说了?安阆欲往北京,他待往南京之事。

妙真听见安阆这个人眼神便?是一躲,有心要怪罪,奈何又要仰仗人家为她爹的事情跑腿,恨也恨得不足。只问:“他的腿脚好些了?么?”

“能走了?。”良恭满不在乎。

“不要给白池晓得,一来白叫她伤心,二来,恐她记恨你。”

良恭好笑着踅入碧纱橱,“我怕她记恨我?恨不得扒我皮的人多了?去了?,她是哪个份上的?”

听得妙真稀里糊涂,“你和她这么几年了?,怎么还老是跟陌路人似的?”

良恭摇撼着手到榻那端坐下,洋洋散散道:“有冷茶吃么?”

不知怎的,自?打心里清楚她与安阆的事彻底没指望后,心里绷着的弦反倒松了?松,在她跟前愈发随便?。

不嫁给安阆也好,二人命中?就不是一路人,就是勉强做了?夫妻,也终要成一对怨侣。他在心里替她暗暗打算,反正以?妙真的品行姿色,再要拣个如意郎君也不是难事。虽早过了?适婚之年,可他笃信,她就是七老八十,也一定仍然很美。

他不由?得勾着脖子歪着眼瞧她,直白的,放肆的,仿佛欣赏一轮皎洁的月亮。因?为那遥远的距离,所以?带着一点渺茫卑微的遗憾。

妙真很清楚,她在他眼里一定是无与伦比的美好。但?她自?己反而再不敢这么认为了?,因?此觉得他有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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